记忆《捡 窝 头》
1958年大跃进,老天爷风调雨顺,粮食丰产,但没有丰收,打下的玉米就地装在路边的棒子栈里,接地的部分变了质,红薯就地切成片晾在地里,下雨淋湿发了霉。但无论糟蹋多少,人们敞开了吃也吃不完。
1959年下半年,人们发现粮食紧张了,60、61、62三年自然灾害,大雨下得房倒屋塌,遍地是水,没有多少收成,开始挨饿。
62年上初中,带的都是多穗高粱红薯干发红发黑的饼子,还要限量吃,三年的初中生活好像一直没吃饱过。
65年情况好了很多,来太原上学,心里想:这回可能会吃饱。学生每月34斤定量,10元伙食费,30%细粮70%粗粮,粗粮是玉米面窝窝头。那时正是十七八岁小伙,加上副食差,这点粮根本不够吃,还是挨饿。
总吃不饱,只好向家里求助,妈妈寄来少许全国粮票,中午在食堂吃完饭,再到校门口花四两粮票一角钱,买上两个馒头,边走边吃,没进校门就吃完了,觉得胃舒服了些。那时家里也很困难,长时间跟家里要粮票要钱也不是办法,还得省着吃。
在一次送笸箩(各桌盛馒头窝头的工具)时,偶尔发现有的笸箩里还有剩下的窝头,开始不好意思捡,后来等同学们走的差不多了,就去捡点,快速掖到口袋里,生怕被人发现,回到宿舍三口两口就一个,捡多了分给同宿舍同学吃。
我们宿舍五个人,都是农村来的,和我一样吃不饱。中午和晚上每人一个馒头一个窝头,城里的同学有的只吃馒头,这样窝头就剩下了。《捡窝头》帮我度过了饥饿,看来人到困处也就顾不了许多,虽然是捡不是偷,但也面有难处。
后来没少去饭店,看到剩下的一桌好饭菜浪费掉很可惜,不好意思打包,顾及面子,浪费了是阔气,打包叫人看不起。现在不同了,打包是美德。
如今岁数大了,副食丰富了,想吃什么有什么,甭说34斤面,20斤都吃不了啦,但我仍然怀念《捡窝头》年代的饭香、窝头的甜美,《捡窝头》的“浪漫史”我终生难忘!
作者/马增祥
2021年秋分节
马增祥,1965年在太原铁路机械学校学习,69年毕业,70年在大连机车厂实习,72年在铁道部永济电机厂工作,78年调回固安信号工厂,历任计划调度员、主任、厂长等职。现退休,爱好写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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